☆286.第286章生死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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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6章 生死劫
寂靜得可怕。
徐淩晨一動都沒動，安安靜靜地看著他的小師妹一身烈焰，妝容沒變，只是現在看上去更加淒涼了。
“不打算解釋一下嗎？”
見徐淩晨沒說話，曾小澈又問了一句，只是聲音顫抖了，眼中竟然有水珠，反射著夜明珠的光亮。
徐淩晨把頭撇了過去，不去看她那雙含淚的眼：
“師妹，我說這些都跟我沒關系，你會信嗎。”
曾小澈聲未出淚已掉，看著徐淩晨的藍錦袍，這個人曾經救了她很多次……
她記得他的長槍，記得他雨夜的嘶喊，甚至還記得在不粥山給她包紮傷口時他的淚……
淩葉，不許再偷我的果子了！
淩葉……
曾小澈搖了搖頭，她不信徐淩晨什麽都不知道，可她也不信他就一定有罪。
徐淩晨把那些紙一張一張地放了回去，細微的聲音在凝固的此處被放大了數百倍，每一聲都敲在曾小澈的心上，她看著徐淩晨蓋上箱蓋，轉過身，輕輕向她走來。
此時徐淩晨了劍，身邊有一圈護衛，要她的命，太容易了。曾小澈盯著徐淩晨的衣袖，她總覺得裏面藏著一柄匕首，一下子就能捅進她的心臟。
徐淩晨卻突然站住了。
他久久地看著曾小澈，看著她白皙的臉上那顆晶瑩的水珠，如紅蘋果上一滴露，美麗又惹人憐惜。他伸出手想摸她的臉，卻停在了半空中，還是沒蓋住心中的波瀾，眼裏有了水波。
“師妹……”
他哽咽了。
曾小澈的視線模糊掉了，她眨了下眼，逼走了眼淚，才重新看清徐淩晨的臉。
徐淩晨沙啞著聲音說：
“我救了你那麽多次，你不還是因為幾張紙就懷疑我嗎？你的信已經送出去了吧，聯合徐淩煥害我，你真的可以……”
原來他都知道？
曾小澈搖頭，她拼命地搖頭，雙手抱頭哭到顫抖，一聲一聲地喚著：
“師兄，我沒有，師兄，我沒有……”
徐淩晨緊咬著唇，痛苦地吸了一口空氣，睜大眼睛看向別的地方，不想讓眼淚掉下來：
“火冽閣是與我有關系，可我沒有想過刺殺你，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去害你，你呢？枉顧我們之間的一切，你……”
徐淩晨痛苦得喘不過氣，頓了一下又繼續說，
“師妹，火冽閣煽動鶴羽兩家的仇恨已經是近百年前的事了，現在的這批人什麽也不知道，你真的要遷怒於無辜的人嗎？瓏日閣也不是火冽閣的分部，都是謠言……”
徐淩晨盡力地解釋著，可此時他覺得所有的話語都是蒼白的，除了眼前箱子裏血淋淋的實證，他什麽都沒有。
滿目蒼涼，留戀已無，他最後說，
“也罷，如果用我一個人的命能換火冽閣所有人的命，我覺得值。”
與其等著被徐淩煥陷害死，徐淩晨覺得，他不如現在就死在曾小澈的刀下，還能再看一眼她夜琉璃的光輝。
多少個夜晚，他坐在不粥山房前的臺階上撐著頭看曾小澈練武，師父送她的夜琉璃真是好看，看得他羨慕得不行。
要死在夜琉璃刀尖下了嗎？
許是為了印證徐淩晨內心的想法，曾小澈抽出了腰間的夜琉璃，緊緊握在手中，拔開了夜琉璃的蓋子，緩緩向他走來……
刀尖露寒芒，地獄已經伸出了一只爪子，想抓走一個可憐的人。
徐淩晨沒動，若是曾小澈一刀捅向他，他躲都不會躲一下的。
火冽閣的罪，是他幾句話就能抹掉的嗎？不久之前，他們還差點活活打死夏風影！
“徐淩晨，”曾小澈流著淚笑了，連名帶姓地叫著他，“我們之間的賬，我下輩子再跟你算。”
轟地一聲，天地哀慟，徐淩晨掉了淚，他睜大眼睛看著曾小澈舉起了手臂，夜琉璃要嗜血了……
刀尖一轉，曾小澈突然捅向了自己！
“師妹！”
徐淩晨的腦袋一下子炸了，想都沒想便沖上前去握夜琉璃的刀鋒，刺啦一聲，他用了足夠多的力才沒讓夜琉璃刺入曾小澈的身體，曾小澈睜眼的時候，刀尖上已滿是他的血。
他用手去握刀尖……
“為什麽要攔我？”
曾小澈眼淚斷了線，難過地問徐淩晨。此時她已一心求死，鶴羽兩家與火冽閣的恩怨，只能用血來祭奠。
“如果我們兩個之間只能活一個人的話，”
徐淩晨溫柔地握住了她的手，把夜琉璃的刀鋒轉過來對著自己，輕輕地說，
“我希望那個人是你。”
“師兄！！”
隨著一聲淒厲的叫喊，夜琉璃的刀尖沒入了徐淩晨的身體，鮮血染紅了他的藍袍，看著十分不和諧。曾小澈傻了，她怎麽也想不到徐淩晨會這樣做……
那剛好是他心臟的位置。
夜琉璃刀柄還握在曾小澈手裏。
沒有人說話，時間像是突然凝住了一樣，徐淩晨的血還在往下淌。他對自己用的力度清楚得很，緩緩擡起了另一只手，親昵地摸著曾小澈的鬢發：
“師妹，你的手再推進半寸，我們之間的一切恩怨就都結束了。”
徐淩晨在幹什麽？他讓曾小澈殺他？
為什麽？明明逃不了的是曾小澈，為什麽他還要把他自己的命交給她？
徐淩晨？你不是反派嗎，啊？你有個反派的樣子好不好？
曾小澈哭到岔氣，她搖著頭，她不停地搖著頭，說著“不”，終於一把將徐淩晨推了出去……
刀尖離體，徐淩晨的傷口滲出了更多的血，手也在流血，不過傷不到性命了。
她下不去手，她不可能下得去手殺徐淩晨的，那是與她一起長大的師兄……
她不管什麽機羽國冰啟國了，也不管什麽鶴家羽家火冽閣了，她只想讓她師兄活著，好好活著。
“師兄，我們一起活著不好嗎？為什麽非要誰死呢？”
曾小澈不可置信地看著滿身是血的徐淩晨，本來是她換上了華麗的衣裙準備在這裏有尊嚴地死去，為什麽一滴一滴掉在地上的都是他的血……
淚水成線，徐淩晨終於笑了，萬物寂靜之下，他說：
“好，那我們就一起活著。”
灰暗的人世間突然又有留戀的理由了。
這算是生死之交了吧。
徐淩晨不顧身上和手上的傷，上前抱緊了曾小澈。
她還在哭。
守在暗室的護衛，沒有一個人說話。
也許這一天發生的事情，本來就是註定的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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寂靜得可怕。
徐淩晨一動都沒動，安安靜靜地看著他的小師妹一身烈焰，妝容沒變，只是現在看上去更加淒涼了。
“不打算解釋一下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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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淩晨把頭撇了過去，不去看她那雙含淚的眼：
“師妹，我說這些都跟我沒關系，你會信嗎。”
曾小澈聲未出淚已掉，看著徐淩晨的藍錦袍，這個人曾經救了她很多次……
她記得他的長槍，記得他雨夜的嘶喊，甚至還記得在不粥山給她包紮傷口時他的淚……
淩葉，不許再偷我的果子了！
淩葉……
曾小澈搖了搖頭，她不信徐淩晨什麽都不知道，可她也不信他就一定有罪。
徐淩晨把那些紙一張一張地放了回去，細微的聲音在凝固的此處被放大了數百倍，每一聲都敲在曾小澈的心上，她看著徐淩晨蓋上箱蓋，轉過身，輕輕向她走來。
此時徐淩晨了劍，身邊有一圈護衛，要她的命，太容易了。曾小澈盯著徐淩晨的衣袖，她總覺得裏面藏著一柄匕首，一下子就能捅進她的心臟。
徐淩晨卻突然站住了。
他久久地看著曾小澈，看著她白皙的臉上那顆晶瑩的水珠，如紅蘋果上一滴露，美麗又惹人憐惜。他伸出手想摸她的臉，卻停在了半空中，還是沒蓋住心中的波瀾，眼裏有了水波。
“師妹……”
他哽咽了。
曾小澈的視線模糊掉了，她眨了下眼，逼走了眼淚，才重新看清徐淩晨的臉。
徐淩晨沙啞著聲音說：
“我救了你那麽多次，你不還是因為幾張紙就懷疑我嗎？你的信已經送出去了吧，聯合徐淩煥害我，你真的可以……”
原來他都知道？
曾小澈搖頭，她拼命地搖頭，雙手抱頭哭到顫抖，一聲一聲地喚著：
“師兄，我沒有，師兄，我沒有……”
徐淩晨緊咬著唇，痛苦地吸了一口空氣，睜大眼睛看向別的地方，不想讓眼淚掉下來：
“火冽閣是與我有關系，可我沒有想過刺殺你，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去害你，你呢？枉顧我們之間的一切，你……”
徐淩晨痛苦得喘不過氣，頓了一下又繼續說，
“師妹，火冽閣煽動鶴羽兩家的仇恨已經是近百年前的事了，現在的這批人什麽也不知道，你真的要遷怒於無辜的人嗎？瓏日閣也不是火冽閣的分部，都是謠言……”
徐淩晨盡力地解釋著，可此時他覺得所有的話語都是蒼白的，除了眼前箱子裏血淋淋的實證，他什麽都沒有。
滿目蒼涼，留戀已無，他最後說，
“也罷，如果用我一個人的命能換火冽閣所有人的命，我覺得值。”
與其等著被徐淩煥陷害死，徐淩晨覺得，他不如現在就死在曾小澈的刀下，還能再看一眼她夜琉璃的光輝。
多少個夜晚，他坐在不粥山房前的臺階上撐著頭看曾小澈練武，師父送她的夜琉璃真是好看，看得他羨慕得不行。
要死在夜琉璃刀尖下了嗎？
許是為了印證徐淩晨內心的想法，曾小澈抽出了腰間的夜琉璃，緊緊握在手中，拔開了夜琉璃的蓋子，緩緩向他走來……
刀尖露寒芒，地獄已經伸出了一只爪子，想抓走一個可憐的人。
徐淩晨沒動，若是曾小澈一刀捅向他，他躲都不會躲一下的。
火冽閣的罪，是他幾句話就能抹掉的嗎？不久之前，他們還差點活活打死夏風影！
“徐淩晨，”曾小澈流著淚笑了，連名帶姓地叫著他，“我們之間的賬，我下輩子再跟你算。”
轟地一聲，天地哀慟，徐淩晨掉了淚，他睜大眼睛看著曾小澈舉起了手臂，夜琉璃要嗜血了……
刀尖一轉，曾小澈突然捅向了自己！
“師妹！”
徐淩晨的腦袋一下子炸了，想都沒想便沖上前去握夜琉璃的刀鋒，刺啦一聲，他用了足夠多的力才沒讓夜琉璃刺入曾小澈的身體，曾小澈睜眼的時候，刀尖上已滿是他的血。
他用手去握刀尖……
“為什麽要攔我？”
曾小澈眼淚斷了線，難過地問徐淩晨。此時她已一心求死，鶴羽兩家與火冽閣的恩怨，只能用血來祭奠。
“如果我們兩個之間只能活一個人的話，”
徐淩晨溫柔地握住了她的手，把夜琉璃的刀鋒轉過來對著自己，輕輕地說，
“我希望那個人是你。”
“師兄！！”
隨著一聲淒厲的叫喊，夜琉璃的刀尖沒入了徐淩晨的身體，鮮血染紅了他的藍袍，看著十分不和諧。曾小澈傻了，她怎麽也想不到徐淩晨會這樣做……
那剛好是他心臟的位置。
夜琉璃刀柄還握在曾小澈手裏。
沒有人說話，時間像是突然凝住了一樣，徐淩晨的血還在往下淌。他對自己用的力度清楚得很，緩緩擡起了另一只手，親昵地摸著曾小澈的鬢發：
“師妹，你的手再推進半寸，我們之間的一切恩怨就都結束了。”
徐淩晨在幹什麽？他讓曾小澈殺他？
為什麽？明明逃不了的是曾小澈，為什麽他還要把他自己的命交給她？
徐淩晨？你不是反派嗎，啊？你有個反派的樣子好不好？
曾小澈哭到岔氣，她搖著頭，她不停地搖著頭，說著“不”，終於一把將徐淩晨推了出去……
刀尖離體，徐淩晨的傷口滲出了更多的血，手也在流血，不過傷不到性命了。
她下不去手，她不可能下得去手殺徐淩晨的，那是與她一起長大的師兄……
她不管什麽機羽國冰啟國了，也不管什麽鶴家羽家火冽閣了，她只想讓她師兄活著，好好活著。
“師兄，我們一起活著不好嗎？為什麽非要誰死呢？”
曾小澈不可置信地看著滿身是血的徐淩晨，本來是她換上了華麗的衣裙準備在這裏有尊嚴地死去，為什麽一滴一滴掉在地上的都是他的血……
淚水成線，徐淩晨終於笑了，萬物寂靜之下，他說：
“好，那我們就一起活著。”
灰暗的人世間突然又有留戀的理由了。
這算是生死之交了吧。
徐淩晨不顧身上和手上的傷，上前抱緊了曾小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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